村民印象
“最实诚的人”有好人缘
在整个祈王村,时建锋是唯一的光棍。“因为他家实在太穷了,他人也太老实了。”时文举感慨地说。
赵老太说,当时分家的时候,二儿子时建锋唯一的家产就是3间瓦房。此前曾有人来提亲,但看到那三间破烂不堪的瓦房,婚事最终都没戏。
时文举的妻子高姐也曾给时建锋介绍过自己的堂妹,但被时建锋拒绝了。“他说,我这么穷,人家过来不是跟着我受苦吗?好说歹说不愿意。”说起时建锋,高姐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时建锋的故事多少有些悲情色彩——一个木讷、敦厚的北方农民,辛苦挣扎了20多年,却始终未能走出贫困的泥淖。记者在祈王村采访期间,众多村民都过来为时建锋的人品作证,称时建锋是“村里最实诚的人”,对其遭遇深表同情。
村民时强说,时建锋在村中人缘极好。“平时只要谁家有农活,叫一声他就过去。有一次三伏天,我家的麦子来不及收割,我跟他说了一下,他连自己家中的麦子都放下了来帮我。后来我家麦子割完了,他家的麦子好像还淋了一场雨,糟蹋了。”
但为何时建锋,一个手头只有两万元的农民,后来如何能够买得起两辆价值80万元的斯太尔车?他又如何能搞到两个假军牌?在村民们眼中,这些似乎与木讷、敦厚的时建锋丝毫都搭不上边。
“不归路”
帮弟弟借钱假牌跑运输
与时建锋的木讷相比,弟弟时军锋算得上是“能人”。时文举表示,时军锋脑瓜活,点子多,但在村民中口碑不是很好。
“他从小不好好读书,跟他哥哥简直是完全相反的类型。” 时文举说,早年时军锋曾到郑州等地做贸易生意,赚了些钱,还认识一些“有门道的人”,后来还学会了开车,跑过运输。这也为后来时氏兄弟的故事埋下了种子。
据时留申回忆,约2008年年初开始,时建锋找到他,说自己的身份证丢了,想用一下他的身份证。后来他才知道,时建锋用他的身份证登记购买了一辆货车。而这辆车正是368万过路费中的涉事车辆。
时文举表示,时建锋当时找他借了1万元称要买车。在他的仔细盘问下,时建锋才说他弟弟想让他帮忙跟车送货,托他出面借钱。随后,时建锋又向亲戚朋友借了大约10万元,而时军锋又在禹州的地下钱庄借了约20万元高利贷,凑了80多万元。开始了运输土渣的生意。
时文举分析,时建锋之所以跟弟弟“沆瀣一气”,是因为受了弟弟的托请,想帮弟弟的忙,所以就糊里糊涂犯了错。他还分析,时氏兄弟之所以逃高速公路过路费,也许就是为了尽快赚钱,还清买车的钱。
在郑尧高速下汤收费站约200米,有一条沙河,里面大量产河沙,由于地势偏僻,所以采沙基本没人管。从2008年年初开始,时建锋与时军锋兄弟开始在此处采沙,然后通过郑尧高速运往许昌等地。
据一名曾经给时建锋当过司机的张明(化名)表示,起初,他们没有军牌,基本上是走311国道将河沙从下汤运往许昌、郑州等地。“一车沙大概700元,卖到外面大约1500元,除去路费和人工,一车沙大概能赚300元,是微利。”后来,有了军牌,他们便开始走高速,一天大约可以运3趟。
开车司机
不逃路费连本都不保
张明说,用假军牌逃高速过路费,起初他也曾担心。但时军锋表示,仿真的军牌,不会被查处。
跑了两次之后他发现,收费站果然没有阻拦,一路畅通。但随后他发现,为了防止被高速公路盯上,时军锋会频繁更换司机,他也只跟时军锋当过3个星期司机,随后便被其他人替换。
张明表示,之所以选在沙河运河沙,主要是因为就地取材,节省成本。除了走郑尧高速以南的311国道外,还有3条路他们经常走。起初并没想通过高速公路逃费,但走普通公路实在太慢。载重25吨的运沙车通常要装70吨,行驶缓慢,一天只能跑一个来回。“跑普通公路路程有250公里左右,一趟油费就需要300多元。除去司机的工资和油费,跑一趟下来顶多也就赚200元。所以,后来时军锋才想到了通过军牌逃过路费。不逃过路费连本都保不住。”
同样在沙河做河沙运输的赵大富也告诉记者,沙河的沙子一般运往郑州、许昌、平顶山等地,运沙的人基本上都舍不得走高速,因为过路费高得惊人。一车沙子的利润也不过200元,如果走高速,光过路费就需要200多元,根本没钱赚。
事情开了头,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去年11月19日,一个爆炸性消息在祈王村传开了。村里“最老实的人”时建锋竟然成了诈骗犯,被平顶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无期徒刑。
昨天,听到检察院已撤诉的消息,赵老太和时银峰都稍微松了一口气。然而,事情会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吗?时氏兄弟的命运能“绝处逢生”吗?太多的未知等着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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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编辑:朱鹏英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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